作者简介：宁继鸣，经济学博士，山东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语言与文化传播、孔子学院与对外传播、汉语国际教育政策、语言经济等。

 

作为一个以汉语教学和文化传播为主旨的全球性教育机构，孔子学院前10年的发展速度是超常规的，其成就有目共睹、影响方方面面。与此同时，关于孔子学院的下一步发展，也成为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在众多关心和关注中，虽不乏焦虑之情、困惑之语，但“提质增效”的理念无疑已经成为广泛共识，成为相关部门开展规划设计和进行实践探索的决策依据。人们在不同的语境中探讨和想象，孔子学院实现上述理念的目标、方法与路径如何选择，孔子学院需要一个怎样的内外部发展环境，以及如何构建一个与其宗旨、功能和影响相匹配的支撑体系与治理框架，等等。

 

本文从一个实践者与研究者的视角提出和探讨以下问题：一、新常态，一个可以借鉴和引进的概念；二、孔子学院的办学宗旨与教师队伍建设；三、孔子学院的办学主体与持续健康发展。

 

 

一  新常态，一个可以借鉴和引进的概念

 

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强调，“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要增强信心，从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6个月后，2014年11月9日，总书记系统阐述了“新常态”的内涵要义。他表示：“新常态将给中国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关于中国经济要适应“新常态”这一重要表述，引发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这一概念分析和解释中国经济。

 

新常态是指一种不同以往的，相对稳定的状态。换句话说，是一种经过一段非常规态之后，人们通过总结和反思，对事物有了一个更加完整的体验和认识，继而重新恢复的正常状态。

 

作为治国理政的一个新理念，“新常态”主要用于经济领域。但若仔细研究和分析，无论是从“新常态”的特点还是其内涵或本质看，这一概念完全可以被借鉴和引进到孔子学院今后的发展和建设中。

 

按照总书记的系统阐述以及专家学者们的总结分析，“新常态”的核心特征主要包括：1.增长速度的新常态，即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2.结构调整的新常态，即从结构失衡到不断优化升级；3.宏观政策的新常态，即保持政策定力，从总量宽松投资驱动转向总量稳定结构优化，向创新驱动要发展动力。“新常态”的本质是“提质增效”，而这恰恰是孔子学院下一阶段最重要的发展理念和目标要求。

 

坦率而言，10多年来孔子学院一直处于非常态的高速发展中，迄今孔子学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社会影响，是在制度尚不健全、支撑体系薄弱、人力资源匮乏，甚至很多人不理解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作为一个跨国教育机构，孔子学院走到现在是一个奇迹。

（图片来源：孔子学院总部网站）

但是，这种“奇迹”应该有一个“回归”，这里讲的回归不是“回去”，而是要在目前已有的层级和基础上，研究和探讨如何面对新的形势和要求，通过调整节奏、改善结构、增强定力等手段和措施，强化构建“制度信任”机制，有效吸纳社会力量参与，以期实现一个更好、更稳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状态，这应该是孔子学院的“新常态”。

 

新的发展状态，更加符合孔子学院的建设宗旨，符合国际社会的多元需求，符合中国担当大国责任之要求。实现孔子学院的新常态，需要在改革的基础上进行完善与创新。这种完善与创新不仅是工作与实践方面的，更是制度与机制层面的，而制度与机制的创新完善离不开思想解放与观念更新。

 

孔子学院是一个跨国教育机构，其发展也应该根据自身的属性和定位，根据大环境总要求的变化进行相应的改革与创新。改革创新是一个“综合能力培养过程”，其核心是“能力建设”，其中包括各办学要素之间包容互鉴、彼此尊重、相互支持、平等合作等协商共建的能力。

 

孔子学院功能价值能否有效地发挥和体现，从本质上看，还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协调与发展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我们对孔子学院有一定的预期，就应该根据发展需要对“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不协调现象进行适当的调整和完善。

 

面对新的形势和要求，来自改革与创新的压力绝不会亚于创业阶段的困难和挑战，有些事情可能更为复杂和难以解决。构建一个决策科学、支撑有力、供给有序、治理有方的系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需要大局观和大智慧。共商、共建、共管、共享的理念与实践，不仅适用海外孔子学院，还应关涉并涵盖国内承办院校以及相关机构。

 

按照“新常态”的内涵与要求，所有的改变或指向都应该是为了孔子学院“运行更稳、结构更优、发展更具动力”。新的发展阶段，孔子学院需要强化“共享空间”规避“无限责任”，需要保持政策定力加强能力建设，需要向改革创新驱动要发展动力。

 

二  孔子学院的办学宗旨与教师队伍建设

 

孔子学院发展至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在理论探讨还是在实践活动或是媒体宣传中，都会遇到关于孔子学院与中国国家“软实力”建设的关系问题。在很多场合，这个问题还常常被某些国家的政客、学者或社会人士拿来作为针对中国走国际化发展道路“说三道四”的话题，甚至成为限制孔子学院开展教学与文化活动的一个理由。那么，应该如何理性看待这个问题呢？

 

关于孔子学院的属性和定位，《孔子学院章程》是这样描述的：孔子学院是一个致力于适应世界各国（地区）人民对汉语学习需要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其宗旨是，增进世界各国（地区）人民对中国语言和文化的了解，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教育文化交流合作，发展中国与外国的友好关系，促进世界多元文化发展，为构建和谐世界贡献力量。

 

据此，孔子学院的任务和使命就非常清楚了：一是要坚持教育属性，踏踏实实做好汉语教学和文化传播工作。这是孔子学院存在的社会基础，也是其价值和影响所在。二是要通过语言教学与文化交流，增进相互了解，促进双方合作，发展友好关系，改善外部环境，服务于国家增进“软实力”建设的发展战略和目的，这是孔子学院的使命也是一项其义不容辞的责任。

 

对于语言与文化传播机构来讲，这是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共识或理念，几乎每一个主权国家的语言与文化推广机构都在肩负“双重使命或任务”，其宗旨都是为了在世界范围传播本民族的语言和文化，是为了让世界更好地了解和理解本国文化和人民，从而有助于政府发展国际贸易、促进国际交流、参与国际事务、改善外部环境等。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不仅中国领导人的态度是明确的，很多国家的领导人或政要也都有明确的表达和论述。在国际社会中，政府在政策和资金等方面支持语言与文化推广机构，鼓励和希望相关机构以语言教学和文化交流与传播的形式服务于本国政府以及国家发展战略，是一个非常普遍和公开的事情。

 

例如，2015年，在每年一度的世界法盟大会上，法国外长法比尤斯在讲话时就指出，在世界上很多人看来，法语联盟是法国的名片之一，有时甚至就能代表法国。他说，法语联盟在宣传法国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通过全球法语联盟提供在法国的文化与语言体验，人们可以更好地了解法国的优势。他强调，法语联盟基金会是外交与国际发展部必不可少的伙伴，双方在国际舞台上有着推广法国的共同目标，双方一同朝着共同的目标迈进。全球的法语联盟还可以展现一些新的优势，呼吁法语联盟跟法国的使馆和法国机构建立直接联系。^①

 

再如，2016年，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塞万提斯学院成立二十五周年会议上说，作为首相，我倍感荣幸能够成为塞万提斯学院理事会的执行主席。在这么多年的政治生涯中，我在不同的领域身居要职，但对于作为文化教育部长的那段时期记忆犹新。那正是塞万提斯学院发展的关键时期，我非常坚定地支持它的发展，因为它在我们外交政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它不仅向世人展示了我们国家强有力的发展势头，也向世人展现了我们多彩的文化。^②

 

作为一个语言与文化传播机构，孔子学院的广泛社会存在、教学活动过程中的感知与接受、沟通与交流过程中的认知与理解等，都是国际社会观察和接触中国的重要形式与途径。通过孔子学院，国际社会及其民众可以更加真实和准确地了解中国，了解中国文化，了解中国人民，继而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创造一个更加稳定与和谐的外部环境。

 

应该指出，孔子学院对于国家“软实力”建设的贡献有很多，但最基础最扎实的贡献还是体现在教师及其教学活动的实践中，是通过教师的“名片”作用、教学的基础作用，以及相关服务的涵化作用反映出来的。

 

 

在宗旨与使命框架下，孔子学院的“双重使命或任务”是职责所在，并没有背离机构本身的属性与定位。因此，无论是从社会的视角还是从媒体的聚焦关注看孔子学院的功能与价值，将孔子学院与国家“软实力”建设联系在一起，是有依据和理由的。只是应该注意，当这个问题处于某种语境，或与某些较强意识形态话语“假设”联系在一起时，容易引起一些人的联想和误解。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话语表达或媒体宣传还是应该注意区分语境，坚持“内外有别”的原则。

 

关于教师队伍建设，这几年孔子学院总部以及海内外承办院校可谓想尽了办法下足了功夫。想想看，从专业培养方面，我们已经有了汉语国际教育本科专业，建立了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硕士体系，据悉有关部门正在探索建立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博士学位。另据不完全统计，10年来，已有超过20万人次的本土教师接受过不同层级和内容的专业培训，8万多名汉语教师志愿者在接受相关培训后赴海外任职。与此同时，还有更多内容丰富针对性强、语言多样形式各异的培训班与研讨班难以统计。然而，当面对世界140个国家，511所孔子学院和1073个孔子课堂，210万名注册学员时，对合格教师的需求依然压力巨大、“捉襟见肘”。

 

一是由于孔子学院的快速扩张与发展，进一步拉大了需求与供给之间的矛盾。人才培养本来就是一个周期较长的工程，面对快速增长的社会需求，在之前师资储配不足的情况下，必然会产生优秀人力资源匮乏的“叠加效应”；二是由于师资队伍来源的多元复杂以及各种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

 

如果说前一个原因还可以通过适当调整发展速度、控制发展规模、强化培训内容、增加培训力度、完善培养体系等措施予以逐步解决的话，后一个原因的解决则显得更加复杂和困难，以致超出了孔子学院总部的权限和能力。

 

例如，总部每年要向100多个国家派出6000多名汉语教师志愿者，10余年来累计已有8万多名志愿者教师先后赴海外任职。其中的很多人都热爱并愿意投身于这项事业，但由于各种来自内外部的“条件限制或政策约束”，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沉淀”下来成为孔子学院教师队伍中稳定一员呢？再如，来自国内各个院校的汉语教师，他们是海外孔子学院骨干教师队伍的主要来源。据总部年报统计，仅2016年度，孔子学院总部就向147个国家派出汉语教师3450人，支持各省、区、市教育厅（委）和高校派出教师4921人。

 

尽管孔子学院总部颁发文件力图最大限度的保障这些教师的各种权益，但对于工作和生活在校园中的这些教师们，仍然在为关涉自己社会身份和学术水准等在内的诸多问题感到不安和焦虑。按照目前国内学术评价标准，除极少数院校外，他们的海外经历及其贡献并没有被纳入职称评审的各种指标或体系中去。当然，在这方面学校也有自己说法，不是不情愿而是不得不为之。

 

我们知道，为了加强支撑力量建设，孔子学院专职教师队伍在几年前就开始集聚人才，孔子学院院长学院也在筹建之中。但作为一个庞大的跨国教育机构，若要做到基本满足“双重使命或任务”的预期与要求，必须做到更大限度地利用好政府资源和社会力量，进一步改革和完善国内汉语教师的从业环境和成长机制，解决和建立国际汉语教师志愿者就业与储备机制，以及关涉海外本土教师的培养机制和资格认定等问题，这些问题仍是当前最紧迫最基础的工作，也是最需要政府出面解决的重大问题。

 

政府在孔子学院发展的不同阶段应该扮演不同的角色发挥不同的作用。作为推动者和监管者，政府需要在一定的法律体制框架下，依据规定对孔子学院的国内参与主体以及孔子学院的海外业务等进行监督和管理，为孔子学院的发展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和环境保障。^③

 

三  孔子学院的办学主体与持续健康发展

 

作为一个具有共同理念和行为准则的组织，孔子学院还是一个由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不同体制、不同层级“办学主体”构成的综合性语言与文化传播教育系统，其治理结构较为复杂，且语言与文化属性十分敏感。

 

新常态下，孔子学院各个组成部分（包括总部）都应当基于整体意识选择和决定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义务和责任。每一个组织成员，包括孔子学院总部，尽管职责和权限不同，但在孔子学院系统中，都属于相互关联的个体，都应该在《孔子学院章程》框架下，按照职能和权限履行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作为一个组织系统，系统内部成员之间应该相互尊重、包容互信、求同存异、平等合作。作为一个组织系统，系统内部成员之间可以进行充分协商、观点博弈、相互监督、创新拓展，但所有的活动或安排都应该符合章程以及宗旨框架的要求。

 

作为一个超大型的跨国教育机构，孔子学院不仅面临各种复杂的外部环境，而且办学模式多元，办学主体结构复杂。无论是从理念的角度还是从实践的观察，孔子学院的这种创新，都需要统筹和处理好以下三个关系。

 

一是孔子学院与政府以及政府部门之间

与政府的关系不仅关涉机构的属性和定位，而且直接影响体制机制、评价体系、资源配置和外部环境。目前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是不稳定的、责任边界是不明确的；

 

二是孔子学院与承办院校及地方教育机构之间

需要厘清彼此之间是“委托代理”还是“购买服务”抑或是“公共平台”，以及谁是办学主体等问题。相互之间的关系和定位不仅关涉目标与规划，而且直接影响办学资源的配置及其优化；

 

三是孔子学院与社会之间

也可表述为与社会力量（公众舆论、企业、其他）之间的关系。这个关系将会影响到改善“外部环境”促进“资本合作”提升“服务质量”，以及能否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在办学目标和理念宗旨的框架下，实现各自的预期与价值。

 

谈到孔子学院的持续健康发展，关于办学主体及其责任与义务的问题显得格外重要。从理论上讲，孔子学院总部及其海外分支机构以及国内承办院校是一个相互依赖与合作、相互支持与作用的统一整体，三方均应按照权重承担办学主体的责任和义务。从治理结构上看，孔子学院办学主体呈多元复合态势，可以根据管理权限、资源配置、业务实践等内容分级分层分域设置。但在实践中，关于办学主体及其相应权限与责任等，一直是个被人们关注但却又在相关者之间“有意或无意”中不愿多谈的问题。

 

例如，负有办学主体责任的国内承办院校，尽管其积极性很高也愿意承担更多的海外办学责任和义务，并将参与孔子学院建设视为学校国际化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作为人力资源（教师或中方院长）的主要供给方，面对传统办学模式以及各种主流评价指标的影响，特别是面对所涉人力资源职称职务晋升标准或条件，很多院校还是会常常采取“短线操作”的方式，缺乏汉语教师队伍建设的长效机制。

 

主要原因在于，在参与孔子学院办学的过程中，承办院校的责任和义务缺乏明确的法律约束或制度安排，或曰办学主体身份不确定不明确。作为学校，既要面对和重视社会上体制内各种各样的主流评价体系，也会从办学主体的身份出发设定内部评价指标，对办学资源进行优化和配置。

 

现实情况是，在目前关涉办学的各种法律条款或政府文件中，并无强制性的相关规定或要求，在各类主流评价体系中也没有直接关涉孔子学院的指标或内容，包括当前国家有关部门正在组织实施的“双一流”建设。作为教师或中方院长，精神可以鼓励，使命可以担当，任务可以完成。但作为一项具有较高人文素养和职业能力要求的岗位，作为一项服务于国家发展战略和中华民族的事业，对“合格师资”的政策性关照和安排理应得到政府以及所在单位的制度保障。

 

同样遗憾的是，相应的政策并未全面落实到汉语教师和中方院长的“职业诉求”以及他们的培养与成长中。如果孔子学院的支撑要素，特别是教师要素不能被纳入主流评价体系，自然就会缺乏继续性的发展动力。评价体系既是一种引导，也是一种动力。进入评价体系后，不仅资源配置可以优化和稳定，孔子学院也可以实现在最大程度上消除各种不确定因素带来的影响，而且还可以消除外界关于政府不得不承担“办学主体”的种种猜想，孔子学院的日常运作不再是依靠文件精神或“投资驱动”，而是依靠内部机制形成的动力，依靠办学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再犹豫，孔子学院的发展需要一个新的空间，这个空间应该是相对稳定和具有一定弹性的。

 

作为一个语言与文化传播机构，孔子学院的新常态应该是一种“低调的奢华”。新常态下，孔子学院的“力量建设”应该得到保障和重视，其建设和发展过程应该是“稳定”的，是依照“轨道”运行的。完善与创新的根本在于顶层设计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其中包括孔子学院的支撑力量是否纳入体制内进行考量和安排，以及如何建立一个具有激励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内外部环境。新常态的关键之一在于“制度信任”，在于办学主体对办学资源的“计划性安排”，在于资源配置的主观能动性。新常态下的孔子学院，应该是社会运行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应是一个附着在主流社会或承办机构主体运行轨道上面的一朵“鲜花”。

 

附注：

①　法国外交部官方网站 . 法国外交部部长法比尤斯在 2015 年世界法语联盟大会上的讲话. http://basedoc.diplomatie.gouv.fr/vues/Kiosque/FranceDiplomatie/kiosque.php?fichier=bafr2015-01-26.html#Chapitre7, 2017-07-20。

②　西班牙政府官方网站 .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 2016 年塞万提斯学院成立 25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http://www.lamoncloa.gob.es/presidente/intervenciones/Paginas/2016/prot20160422.aspx, 2017-07-20。

③　王海兰，宁继鸣 . 适度干预：孔子学院发展中的政府行为选择 .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1）。

 

参考文献：

王海兰，宁继鸣 . 适度干预：孔子学院发展中的政府行为选择 .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1）.

法国外交部官方网站 . 法国外交部部长法比尤斯在 2015 年世界法语联盟大会上的讲话. http://basedoc.diplomatie.gouv.fr/vues/Kiosque/FranceDiplomatie/kiosque.php?fichier=bafr2015-01-26.html#Chapitre7, 2017-07-20.

国家汉办 . http://www.hanban.edu.cn/edu.cn/confuciusinstitutes/node_7537.htm.

西班牙政府官方网站 .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 2016 年塞万提斯学院成立 25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 http://www.lamoncloa.gob.es/presidente/intervenciones/Paginas/2016/prot20160422.aspx, 2017-07-20.

中国新闻网 . 新常态成治国理念的 7 个月之旅 . http://www.chinanews.com/gn/2014/12-09/6861137.shtml, 2014-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