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与世界各国的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交流与合作的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到学习汉语的行列,对于对外汉语教学水平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然而因汉语语法具有极其复杂和变化多样的特点,中文语法教学一直是广大对外汉语教师深感困难、缺乏信心的教学方面。尤其对于汉语母语者的教师,语法讲不明白,预见不到外国学生的偏误,同时也不理解学生为什么会犯某些错误是语法教学中最常见的现象。中国农业大学副教授、著名外语教育研究专家陈曦开创了影视资源进行汉语语法的教学法,取得了对外汉语语法教学的重大突破,被众多大学和对外汉语教学项目所采用,受到业内专家一致好评。
针对汉语语法教学的特殊性,近年来对外汉语教学越来越流行一种被称为“不讲语法的汉语语法教学法”。这种理念主张突破语法教学常规,弱化语法形式的介绍,通过图片法、图示法、动作演示法、视频法等方式,充分调动学生的感官,在体验中理解并学习运用汉语语法,使语法教学变得易于理解,记忆深刻。比如说,讲解简单趋向补语“进、出“时,教师可以利用一些简便的道具,动作演示的同时采用和学生会话互动的方式来讲。比如老师演示把书放进书包,让学生用中文不同的语法语句形式来描述老师的动作,学生可以说“老师放书”,也可以说“老师把书放进书包”。这样,语法点的导入、展示和讲解都在设置的情景中完成,教师无须用英语讲解,直接进行讲和练,适合任何水平的学生。
利用情境“不讲语法”虽然教学效果好,但实践中绝非易事。对外汉语教师备课时必须精心设计,可往往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中国著名语言教学研究专家陈曦在课堂实践和教学研究中发现,通常教师所采用的“不讲语法”之语法教学方法中存在几个突出问题。首先,情景举例法是最常用的策略,然而在课堂教学中,为语法点设置情景并非易事,有时难以找到恰如其分的场景解释所学语言或者很难引导学生产出语言知识,这样的语境设置就收效甚微,课堂上会耗费过多时间,不宜进行操练,达不到精讲多练,比如抽象意义的语言点用情景举例法就有一定难度。第二,处理蕴含丰富中国思维的语言点的方面,例如语气词“呗”在陈述句句尾的不同意义,通过目前常见的图片、举例、动作等各种方法往往不太容易设置出让学生充分感知、理解并能操练的语言环境。第三、海内外的国际汉语教师目前汉语母语者占比80%以上,母语者的最大问题是“不懂语法”,预见不到外国学生的偏误,也不理解学生为什么会犯某些错误是很普遍的。课堂上教师所用的举例常出现错误,与所学语言点意义不符。这些问题究其原因就是教学中没有还原语言的真实性。受课堂资源和教师本身的影响,情景举例、图片、动作、视频等常用的教学手段只是对真实场景/语言环境的模拟和举例,容易造成语境不正确、不充分、不明了的问题。
陈曦凭借多年的教学研究,在“不讲语法的语法”的教学原则下,针对上述难题,在“用影视资源进行汉语语法语用教学”的课题中进行深入研究,创新性地提出用影视作品进行语法语用教学的方法,有效的解决了授课教师教学语法知识不足,讲授不透彻的问题,得到了同行专家的广泛认可和应用。
陈曦介绍,将影视资源用于语法教学不是简单地看电影,也不是影视欣赏课,也不是影视文化课。而是教师依据影视资源中的场景来进行语法课语言点引入、展示、讲解和操练四大环节,因为我们的教学目标始终是言语交际能力。我们所用的影视资源必须经过挑选编辑,按照语言功能和难度分类,且原则上一堂一小时的课中影片观看时间不可超过15分钟。
耶鲁新加坡国立大学学院汉语教学主任胡静说:“欧美学生更注重学习的趣味性和参与性。过去一年,我们的语法教学大纲中加入了陈曦老师开创的影视语用教学内容,课堂上学生专注度很高,发现式学习氛围浓厚,思考力感受力得到充分调动,这点对于语法学习非常重要,对母语为英语者的学生而言,只有深刻理解汉语语法与英语语法的差异才能更准确地运用所学语言形式,提高交际能力。我们的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通过影视资源学习汉语语法,语法学习的效率和效果提高50%以上,值得向更多的院校推广。”
多利用影片中现有的语境,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解决对外汉语教师“讲不出”语法的问题。影视资源具有真实充分的情境优势,陈曦经过对影视资源的搜集和整理,如《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阮玲玉》《阳光灿烂的日子》《洗澡》以及最新热播的电视剧《都挺好》,在教学中采用影视作品展现所学语法点的使用情景,首次提出在影片中学语法是语法教学的重要途径这一理念。
影视资源在对外汉语语用教学相比于其他类型的影视课,采用中文影视作品进行语用教学使学生在语法和词汇的运用能力和社交语用能力方面具有明显优势。相比于其他“不讲语法”的教学技巧,例如图片法、演示法、体验法、情景举例法。影视资源把所有其他方法的优势都集中在了一起,能呈现生动的、充分的、真实有趣的语境,令人印象深刻,推动了学生汉语交际技能发展更为快速,最显著的就是汉语和英语语法结构、语法意义、语用意义差异大的语法点方面,教学效果明显改善。
目前陈曦整理并经过应用的影视资源已被特多孔院、西印度大学、耶鲁新加坡国立大学学院(Yale-NUS College)、中国农大、北师大、对外经贸大学、首师大、北京林业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上海师大、云南大学等多所国际国内高校和汉语教学单位)所广泛采用,作为授课的教学资料,得到认可。
特多孔子学院中方院长唐建华教授表示,陈曦所设计的资源和课程方案在教学过程和步骤方面更加标准化,避免备课的盲目性,学生偏误大幅度减少。我们的汉语水平考试 (HSK)语法课中采用了影视资源的教学模式,学生的HSK二级、三级、四级各级别的平均成绩较以往三年均提高了至少30%,教学效果显著。
北京语言大学郑艳群教授表示,外国学生最常见的语法运用问题就是生搬硬套,汉语表达“公式化”感觉严重,表达“不自然”的问题会造成学生汉语水平提高缓慢。陈曦的研究成果在帮助学生如何“运用得更地道”这一点上迈进了一大步。 她还评价,陈曦将中文电影运用到语法的教学里,突破了语法教学和电影研究各自的边界,为对外汉语科研提供了新视角。
美国史瓦斯摩尔大学(Swathmore College)汉学家、电影研究专家孔海里教授说,陈曦的语法教学首次以语用功能为主线,例如谢绝、道歉等,根据语用功能来挑选影视片段进行教学,其中贯穿了比较法,可以使学生运用比较的办法,主动发现并理解某一语言点的多个意义和用法,非常有效。
中国影视资源丰富,是汉语教学的宝库,可挖掘的教学资源和方法有巨大潜力。陈曦开创的影视资源运用在语法教学中的教学方法在中国尚属首创,解决了语法教学一系列难突破的问题,具有重大的影响力和应用效果,大大丰富了“不讲语法”的教学体系,是“不讲语法的语法”这一原则的新实践、新方法。既开创了语法教学的新局面,又让学界看到了中文影视资源在国际汉语教学方面的全新地位和开发方式。